仁川医院12｜因果难辨
这本子是费何生的！
我们赶紧仔仔细细再检查一遍这个本本子，发现了诸多不合理之处。
这本本子的扉页不见了，当我摸到扉页的撕痕，一股奇怪的暖流从我的指尖传入。一开始我还以为这是我的错觉，可是后面发现，这是真实的！
“赵明洛，这个扉页……摸起来有种温暖的感觉。”我说。
“以你的通感，这一页可能对费何生来说，存在着特殊的感情，哪怕被撕掉了，也残存了几缕。”赵明洛分析道。
“可这一页去哪了呢？上面会写着什么呢？”霖子也问道。
我们又在本子的内部翻找，里面还少了几页纸，其余的都是一些看不懂的专业术语，还有一些数据。
最后一页，写了一句奇怪的话：“地下将是我的归宿”。
这是什么意思？
地下，指的是死亡吗？
可是死亡不是所有人的归宿吗？如果是这样，还需要特地强调吗？
“地下应该值得是地下二层，那个密室。”赵明洛突然说。
“你怎么也知道地下二层？你不是昏迷了吗？”我问。
“一开始我就被漩涡带到了手术室，但是那个蛊好像设定我是病人，所以在麻醉之前我是清醒的。”赵明洛说着，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钥匙，“或许我们应该下去看看了。”
“你怎么会有钥匙！”我难以置信，我千方百计想要得到的钥匙，怎么在他这里？
“亮亮，你不会是……？”霖子忽然想到了什么，看着亮亮一阵坏笑。
赵明洛得意地笑了一下，不可置否：“从不失手。”
“哈哈哈哈。”霖子也跟着大笑，揶揄道：“没想到小时候捉弄人的咒被你用得出神入化。叔叔怎么也想不到，这小偷咒不让你学、你还偷偷学，现在还是派上用场了。”
“那也不看看是谁用。”赵明洛说。
我看了看赵明洛，又看了看霖子，“小偷咒？”
“是啊，这本来是灵师不允许学的下三路邪门歪道，用符咒召唤出一个人型小偷，可以隐身帮你去悄无声息地偷你写在符上的东西。”霖子掏出一张符给我看，“这张就是小偷符，空白处就是留着填写想要的东西的。”
我定睛一看，这个符歪七扭八，完全不像其他符一样整齐干净。
“这个真这么管用？”我问，“那岂不是想偷什么都行了？”
“但是小偷咒也看操纵的人，如果操纵的灵师能力太弱，小偷会不服管束，任意行动。而这个小偷鬼，生性调皮顽劣，难以管教，常常造成很多混乱，以至于灵师界从此不许任何年轻灵师使用。”霖子接着说，“顾阳你不知道，亮亮年轻那会可叛逆了，偷学了很多禁术，这只是其中之一罢了。”
“彼此彼此，那本灵师禁术集还是你从你爷爷那里偷来给我看的。你自己也没少练吧。”赵明洛不动声色反击。“也不知道网吧老板被你用树叶变的钞票骗了几次。”
“喂喂喂，我后面不是都补给他了吗？”霖子伸出手，“五千啊，五千全补给他了！”
“别聊这个了，我们去地下室吧！费何生每次查完房都会回到实验室做实验。”赵明洛说，“我在那里留了传送符，我们从通道去手术室更安全。”
他什么时候又留了传送符……
我现在非常佩服他的专业能力了，在那个危急关头还能考虑这么周全，做这么多事情。
如果没有经验，一般人也想不到这么多。
那既然他这么厉害，为什么之前霖子会说他很久没做灵师了呢？
我还在发愣，霖子叫住我，“顾阳，你的凤刃还在吗？”
“在的，我收在袖子里。”我以为他要，我掏出来递给他。
“之前事发紧急，还没来得及教你凤刃的咒术。”
“咒术？我能行吗？”我一个没有灵力的人，可以使用咒术？
“你可以试试，毕竟你天生通感，可能咒术也没问题。”霖子拿着凤刃给我示范，“凤刃最基础的咒术就是——啸炎。持刃者将食指和中指贴在刀侧，默念‘啸炎’，凤刃就会被凤火点燃，凤火是可以燃烧一切灵质的火焰，可以驱散黑暗。你可以试一试。”
他闭眼一念，果然，凤刃的刀刃瞬间被巨大的红色火焰点燃，好像一个火把剧烈燃烧着。
好厉害……
我接过凤刃，按照他所说，将食指和中指贴在刀侧，默念了一句“啸炎”，我闭着眼期待着，我也可以耍一耍酷酷的咒术，结果什么都没发生……
凤刃还是一如既往，刀面反射着锋利的光，沉稳又低调。
“怎么会没反应呢？”霖子不解。
“呃……”我有点尴尬，“或许我就是不行吧，当作匕首防身也不错了，它很锋利。”
“别沮丧，灵师新手也常有咒术失灵的时候。”赵明洛安慰我。
“好吧，”霖子叹口气，“亮亮你快把通道打开吧。”
赵明洛双手飞快结印，金色咒文的通道在空中打开，他的左手食指上有一个金色光圈不断旋转，将他的脸照亮。
这回我清楚地看见他的瞳孔从黑色渐变为银灰色，发梢都好像带着银光。
通道口的咒文不断旋转，整个房间都被金光照亮，微微带起的风搅乱了这里阴森的空气。
这次我呆呆地看着他，感叹赵明洛的能力真的太过神奇了，而自己就好像哈利波特世界里的麻瓜。
这就是灵师的世界吗？
“走。”霖子拉着我的手臂，我们三个一脚踏入了通道。
没过一会，我们就到了手术室。
和之前不一样，这里开着大灯，完全是明亮的。
但是再一次回到这里，我还是有点触。
赵明洛躺在手术台上的回忆太过恐怖，我拿着手术刀准备下刀的感觉更是瘆得慌。
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，抬头看见赵明洛转身看我，小声说了一句“没事吧？”
“还行。”我答。
霖子倒是神色不变，反倒好奇地四处张望。
“这就是手术室？做的真精致啊。地下室的入口在哪里？”
“在外面的等待间。”
我刚说完，手术室的灯啪一下全灭了。
视线陡然变得一片漆黑，我紧张地问：“是费何生来了？”
我下意识想抓住赵明洛的袖子，却发现身边根本没有人。
……
又来？？？是漩涡吗？
我猜，这情况和之前那次差不多，应该是我的恐惧被这个牢捕捉到了。
哪怕只有这么一瞬间的恐惧都会被发现吗？
不止是我的通感，我发觉这个牢越来越敏感了。
它越发频繁地出现漩涡，我能感觉它很想靠近我，渴望得到我身上的东西。
是什么东西呢？
我还在全黑的漩涡中思考，呼吸越来越困难，缺乏氧气的大脑几乎要爆炸了。
要怎么出去？？？我和上次一样完全忘记了和我一起来这里的人叫什么。
他们的记忆好像被删除的文件，锁在一个我打不开的地方……
我抬起手想要像上次一样看看小臂上的字，可是发现那里被包扎了起来，早就被我的血迹弄脏了！
“救命……，我……”我绝望地跪在地上，艰难地发出求救声。
溺水一样的无助感拉扯着我。
更可怕的是，一双手搭上了我的背。
一双冰凉、僵硬、粘腻的手。
缓慢抚摸，一路向上，停在了我的后脖颈处。
好像在玩弄一个脆弱的玩具，想着怎么捏死才会比较过瘾。
我的胃里一阵翻腾，肩膀忍不住战栗。
好恶心。
这种肆意拿捏他人生命的邪念，令我恶心。
这些一切的一切，都是想要击破我的心理防线的手段！
“给我吧，乖乖给我，我就放了你。”耳边说话的人低语，声音像砂纸一样粗糙。
他想要什么东西？我强行保留一丝理智。
“你知道我想要什么。”后颈被猛地钳住，我想抓住他的手，却根本抓不到任何东西。
“我根本……不知道！”我说，感觉脖子上自己温热的血流了下来。
“放过她吧，她根本不知道啊。”明明是同一个声音，却完全是另一种感觉，意外的明亮。
这是怎么回事？
是谁在帮我？
“你以为我不知道？你找她来不就是想杀了我？”邪恶的声音愤怒地说。
“我是想杀了你，杀了你，我才能安心！”另一个声音也不甘示弱。
“要杀也是我杀了你，你这个蠢货，根本就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！等我杀了这个女的，下一个就杀了你！”
“你休想再害人了！我拼死也会阻止你！”
这是什么情况？
这个牢里，到底有几个鬼？
它们到底想要我身上的什么东西？
忽然这只手猛地拉住我的后领，想撕裂我的喉咙！
只听见一声惨叫，束缚我的鬼手被一道白光弹开，我感觉身体摆脱了压迫，呼吸顺畅了许多。
我站了起来，从后背摘下我的护身符。
它在我的手心，源源不断发出明亮地光芒，把我的周身照亮，就好像一颗星星，守护着我。
上面“平安顺遂”四个字，还是妈妈亲手给我绣的。
“妈妈……”我下意识喊了一声，泪水马上浸湿了我的眼眶。
黑暗逐渐散去，我看见远处费何生的身影，他凝视着我，好像极不甘心又不敢靠近。
他的低语还在黑雾中回荡：
“我等的东西……就是这个……”
“真可恶啊，竟然装在了一起……”
“你以为这样我就拿不到了吗？”
“我会让你自己拿给我的……”
他的身影随着黑雾的淡去一并消失了……
我瘫坐在地上，手捧着护身符。
我怎么也想不到，这个护身符居然是这个牢一直在等的东西。
妈妈，你把它给我，让我一直带着，是预料到我会来这里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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